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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雨停了,蔚蓝的天空和潮湿的地面间含蕴着苍翠的野花野果香。清晨四处传来村妇捣杵工蜀季、粗麦和落花生的声音——不是捣杵主要的作物,而是去年收获后留在土里的早熟种子。男人去打猎,带回又大又好的糜鹿。他们把肉割下,把皮加工储存。女人则把布摊开在灌木丛下,然后忙于捡取摇落其上的红莓果,把它们在太阳下晒干后,再把美味可口的富多粉和种子捣开,没有一样会浪费掉。先把种子浸泡,再和捣过的玉米粉一起煮,就可煮出一道甜甜的早餐稀粥,康达和其他人会很欣喜地把它作为时鲜的食品,以有别于普通的粗麦粥。
  当食物变得越来越丰盛时,新生命也不断地注人嘉福村。人们开始更勤快地往来于他们的田地,骄傲地检视很快就可收割的富庶作物。泛滥的河水很快地平息了,妇女们每日摇着桨到地里去拔除稻田中的杂草。
  长久的饥荒后,村中再度响起孩童们嬉戏的欢笑叫喊声。他们的肚里都填满了营养的食物,溃烂的肿疮也结痴脱落。每个人到处狂奔,嬉闹得像着了魔似的。他们会抓一些屎甲虫,用树枝在沙上划个圈圈,让它们排成一列比赛,并为跑得最快的那只加油。有一天,康达和住在隔壁的好友西塔法·西拉突袭一座土堆,把里面的白蚁洞挖开,然后看着它们蜂拥爬出,慌张地四处乱窜。
  有时候小男孩们会搜到小地鼠,然后拼命地把它们追到树丛里。他们最爱对成群路过的长尾猴击石大叫。有些猴子在晃到树上加人受惊尖叫的兄弟们之前也会反击一石。每天男孩们都会摔角,抓住对方。滚倒在地、喧哗、扭打成团,然后再跳起来重新开始,梦想将来有一天能成为嘉福村的摔角冠军,好在丰年祭时被选来挑战他村的选手。
  当孩子们玩过家家时,附近经过的大人会不苟言笑、一本正经地假装没听见也没看到。西塔法、康达和其他的小孩会像狮子一样地吼叫,发出大象喇叭似的声音,或咕噜咕噜学野猪叫;而女孩们则煮饭,照顾洋娃娃,筛打粗麦,扮演妈妈和妻子。可是无论玩得多人神,孩子们总不会忘记妈妈教的敬老尊贤的道理。他们会对路过的大人毕恭毕敬地问道:“您好吗?”大人则答道:“很好。”假如大人伸出他的手,小孩们就会轮流用双手去紧握住,然后双掌合胸直到大人离去。
  康达的家教甚严,他的出格举动都会引来嫔塔激怒的手掌印——假如没有被痛打一顿的话。吃饭时,如果眼睛瞄别人的食物,就会被打头。当他在一整天游玩后进到屋内时,除非洗掉身上的所有灰尘,否则嫔塔会抓起喳喳作响的干草茎海绵和肥皂,让康达感到她要剥了他的每一层皮。
  即使嫔塔不这样认为,康达仍是尽力做个好孩子,而且很快在孩子间表现出他的家教来。当彼此间意见不合时,孩子们常会争得面红耳赤,恶言恶语交加、斗殴;而康达往往掉头离开,表现出自我约束的尊严——那是曼丁喀族人最骄傲的特色。
  几乎每晚,康达都会因欺侮弟弟——通常用哮叫来吓唬他,学狒狒般四肢撑地,翻眼皮——而遭鞭打。当嫔塔被逼得忍无可忍时,便会对康达怒叫:“我要叫土霸来!”以恐吓他。因为老祖母们经常讲到一种全身毛茸茸,红脸怪相的白人;他们的大船会把人们从家里偷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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