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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医院里,护士们态度和蔼。安娜七点钟就醒了。分娩第二天,医生就让她起床,在房间里走一会儿。房间里摆满了亲戚朋友送的花束。每天十点钟,后来是每三小时一次,护士把婴儿抱来给她。眼下,她得教孩子正确地吸奶,同时自己也要学会喂奶。她在乳房上抹了一些消毒水,把奶头伸到孩子嘴边,孩子马上就吮住了奶头。迅速地喂了一小会儿奶之后,她又在轻度发炎的乳圈上涂了一些药膏,防止乳头开裂。
  她感到心神不定:她觉得怀里的孩子很陌生。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生了孩子。她平静地看着他,特别想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奶,奶够不够,好不好。婴儿贪婪地吸着奶,弄得她很痛。她笨拙地抱着他,但自己竟激动不起来,她为此感到很伤心。她觉得自己是在演戏。当我去看她的时候,我发现她精神紧张,人很疲惫,常常泪水汪汪。我想安慰她,但无济于事。如果不是医生告诉过我这种反应很正常,很常见,我会跟她一样不安的。
  负责喂奶的护士把婴儿抱来递给我。我不会抱。她教我手往哪放,给我作示范。我在安娜的床上方害羞地试了好几次,小心翼翼……
  “他多漂亮啊,已经这么结实了……”
  儿子没睡醒,那副怪样惹得我笑起来。他睁开眼睛。毫无疑问,他没有清楚地认出我来。护士告诉我,新生儿前几天是看不见东西的。我把孩子递给安娜,她又得锻炼喂奶了。她的奶还没有上来。一般来说,生完孩子后得等上三天……明天,也许……孩子吸着奶,鼻子都被压扁了。他慢慢地睡着了。我叫来护士,让她把孩子抱走。
  安娜不知所措,弄得我都不知道离不离开她好。她很不安,没有睡。独自一人,她可能会哭呢!我把她搂在怀里。她靠在我身上。我们就这样呆了几分钟。九点钟时(太早了),他再次拥抱了她,然后走了出去。我是最后一个来访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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