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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

  “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。”卫理穿着无懈可击的黑色晚礼服,懒洋洋地倚在他和黛娜之间的房门。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滑过她的桥躯。那件黑色天鹅绒的长上衣长达她的大腿,不但紧紧地里住她,更露出一边赤裸的香肩。那双美丽的腿被包在透明的黑丝袜里,然后是黑色的高跟凉鞋,这身打扮带来性感至极的效果。
  “我是在开玩笑。”她含笑轻抚那头橘色的乱发。“可是经过仔细的思考后,我决定这会是最适合今晚的打扮。”她的黑眸在苍白的脸上燃烧着。“我已经学会给观众他们想要的一切。”
  “而你认为他们想要看的就是你这身相当怪异的打扮?”他平静地问道。
  “反正,这会付合他们的想象。”她仰起头。“你坐在我对面时会感觉无地自容吗?”
  他站直身躯。“不会,我不会感觉无地自容。”他走向她,眼眸搜寻着她的脸庞。“可是你确定你不要改变心意吗?”
  她用力摇头,橘色的鬈发像火舌般跃动。“不要!”她激励地说道。“这是我的一部分,我并不会引以为耻。”
  他伸出他的手臂。“那我们可以去欢迎我们的宾客吗?”
  她深吸了一口气,挽住他的手臂。“当然可以。”
  他们到达大厅时,麦卡尔并不在那里,可是其它的客人都到齐了。而罗尔正安静地穿梭在房中服侍饮料。卫理说过这是一个小型的晚宴,或许就他的标准而言,是属于小型。但房内至少有十五个人。他们走进那扇门时,嗡嗡的谈话声立刻停止,而黛娜也立刻意识到那些扬起的眉毛和嘲弄的神情。她下意识地僵硬,但马上感觉卫理的手握紧她的手肘。“镇定下来,”他低声说道。“不管有没有戴着那顶橘色假发,你都是屋子里最美丽的女人。千万记得这点。”
  她感觉一股暖流滑过她的心田。“我会尽力而为。”
  “那就去欢迎你的客人吧!”蓝绿色的眼眸闪亮有神。“我几乎等不及要把你介绍给那位大使夫人,她一向是个无聊的婊子。”
  如果这场晚宴是要惩罚她,那卫理的表现实在大奇怪了。他介绍她认识房中的每一个人时,他的手始终托住她的手肘。而他的态度则同时带有傲慢的占有和强烈的保护,只有在他确定她不会有问题时,他才允许他的一位商场老友拉他离开她。
  即使那样,她仍然意识到他的视线不断投向她,再次带给她那股被珍惜的暖意。
  她正在和一个年轻人闲聊时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“晚安,黛娜。”
  她全身的血液立刻凝结成冰。麦卡尔在慕尼黑出生和长大,而且永远保持一份德国口音。她转身面对他。“晚安,父亲。”她礼貌地伸出一手。“真高兴再看到你。”他几乎和以前一模一样,矮壮的身躯或许又加厚一点,而金发中的银丝也备加一些。但那对眼睛仍然是一片冰冷的灰色,像一座终年积雪的高山般冷漠而遥远。“你的气色非常好。”
 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她。“你还是老样子。”
  她设法一笑。“我知道你会这么说,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改变了。”她抬起视线挑衅地迎向他的。“卫理告诉你!我在这里时,你有没有吓一跳?”
  他把酒杯济到唇边。“一点也没有,我早知道这种事会发生。从我们来到圣地卡哈后,你的视线总是停留在他身上。”
  不只是她的视线,还有她的心。但她父亲永远不会了解。“你不反对你的女自成为酋长的情妇吗?”
  “我为什么要反对?”他耸耸肩。“你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做,这是你的本性只要你不干扰我的生活,我绝对不会和你发生任何争执。”
  她感觉刺骨的寒冷袭向她。他为什么仍然可以这样伤害她?她想一笑置之。“我可以向你保证,即使卫理甩掉我,我也会设法不做任何可能会使他排斥你的事情。”她啜饮一口香槟。“我也保证不会跑去向你哭诉,我知道你有多珍惜你在圣地卡哈这种舒适的生活。”
  “我会非常感激。”他允许自己微微一笑。“假装那种从未存在的亲情会是愚蠢的行为,我们两个人都从来不需要对方,也一向非常满足于自己的生活。”
  她昂起下巴。“对,我从来不需要你,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点。”
  “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,”他客观地说道。“只可借你总是如此缺乏服从的精神。”
  她的手握紧酒杯。“是啊!”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,但心中只有麻木。“我使你的生活相当不好过,我为此向你道歉。”她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在身边的桌上。“现在,如果你不介意,我想先告退,我好象看到卫理在对我做手势。”
  “千万不要让他久等。”麦卡尔礼貌地移到一旁。“或许我们以后再聊。”
  她希望没有以后,她真的如此希望!她匆匆走向卫理,心中只有必须逃走的念头。卫理背对着她,一直到她勾住他的手臂时,才知道她已经来到他身边。他停下来说了一半的话,低头注视她,立刻注意到她苍白的脸孔和过分闪亮的眼眸。“你还好吧?”他低声问道。
  她的笑容明亮动人。“我当然很好,只是有点寂寞。”
  他伸手覆住那放在他袖上的小手。“你的手好冷。”
  整个世界都好冷。“我的鸡尾酒太冰。”她舔舔嘴唇。“我真的很好。”
  他抿紧双唇。“或许我们应该进去用餐了。”
  “这是个好主意。”她说道,朝卫理的朋友绽开一个甜蜜至极的笑容。“我饿坏了,你们呢?”
  晚餐时,她意识到卫理的视线总是从长桌子的另一端投向她。她设法配合她先前所说的饥饿,但几乎无法咽下任何食物。她终于放弃,并全神贯注地制造愉快的气氛,不断含笑和她这一头的宾客闲聊。而她的热情和活力立刻带来显著的效果,只要她继续说话,就无法思考。
  他们用过晚餐后,在书房喝薄荷茶和咖啡,她仍然保持同样的作法。她和卫理站在门口送客时,她甚至可以给她父亲一个灿烂但毫无意义的笑容,也可以得体地和那些客人道别。
  然后,宴会结束了,所有的人也都散去。她转向卫理,唇边仍然挂着那个笑容。“我觉得今晚的宴会非常成功,你说呢?”
  “噢,成功极了,”他嘲讽地说道。“每一个人都有极其深刻的印象,你就像霓虹灯般照亮整个餐厅。我应该命令仆人关掉那些灯,节省一些电费。”
  “对你这种亿万富翁而言,这种行为绝对不适当。你根本不必担心那区区之数。”她抚平臀上的天鹅绒。“提醒我告诉你我住在伦敦时,如何在一个寒冷的夜晚里撬开别人的电表,你可能会觉得很有趣。”
  “我怀疑。”他托住她的手肘,开始带领她走下那长长的走廊。“到目前为止,我并不觉得你今晚的表现多么有趣。”
  “对不起!下次我会更努力。可是你的客人似乎不像你这么难以取悦,我觉得他们相当满意我的款待。”
  “你差不多把他们催眠了,我相信他们甚至已经忘记那顶怪异的橘色假发。”
  “刚好相反,那位大使夫人还问我是在那哪里买的。她说这一定能创造出一种新的流行。”她的笑声像一串串清脆的银铃。“这不是很好笑吗?”
  “恐怖之至。”他严肃地说道,打开她的房门,推她进去,然后在他们身后关上房门。“圣地卡哈的下一次社交场合中,可能会看到每一个女人都戴着那种怪物。”他的手迅速地址下那些固定假发的夹于。“除了你以外。”他拉下那顶假发丢在一旁;她的长发像银色的河流般流泻在她的背上。“我永远不要再看到你戴那顶假发。听到没有?”
  她假装沮丧地扬起双眉。“你不喜欢吗?我真是伤心透顶,卫理。”
  “你使我想起那些强颜欢笑的小丑。”他喃喃地低语,用手指梳理她的秀发。
  她全身一僵。他已经太接近事实,她早该知道他会看透她。“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。”
  “停止那个可怕的笑容。”他转过她的身子,拉开她的衣服,让它落在地板上。“脱掉剩余的衣物,我来帮你找件睡衣。”他走到五斗柜前翻箱倒箧,然后拿着一件蓝色的丝睡衣回到她站立的地方。“这件应该可以,其它的都像蜘蛛网一样透明。”
  “那才是适合情妇的衣服。”黛娜说道。“马拉塞的商店完全遵照你的命令办事,卫理。蓝色配金发,红色配黑发,黄色配?”
  “不要说了!”他从她头上套进那件睡衣,然后往下拉到她的臀。“我今晚已经受够了。”
  她也是。“对不起!”她仍然含笑。他告诉过她不要再笑,对不对?她似乎无法停止。“你一直在期盼一个成功的夜晚。”
  他抱起她走向她的床。他要和她做爱吗?她希望他会,那或许能使她觉得像个人,而不再是没有生命的机器人。他把她放在床上,然后拉开床罩,把她塞进丝缎的床单中。她赤裸的背部肌肤感觉一片冰冷。
  他仍然站在床边皱着眉头注视地。他还在等什么呢?“你不是应该开始脱衣服吗?”他没回答。“你要我帮你吗?”她准备坐起身子。“你必须告诉我你喜欢什么,我没有足够的经验,可是我学得很快。”
  “我一点也不认为你学得很快,你只是逆来顺受地接受任何惩罚,然后又回来承受更多。”他沙哑地说道,眼神亮得很古怪。“不!我不要你帮我脱衣服,因为我不想再像昨晚那样利用你。”
  利用?用这个丑陋的字眼来形容那美妙的昨晚是多么大的错误啊!她希望她能告诉他,是她只能带着那个明亮而愚蠢的笑容凝视他。
  “该死!”他扯下外套,拉松领带,然后在她身边坐下,把她拉进他的怀里。他的手按住她的脑后,让她把脸埋在他白衬衫的花边里。他的声音有点颤抖。“不要再笑!不要对我做这种事。不要再硬撑下去,否则我们两人都会爆炸。”
  她不能放松,如果她打开闸门,不知道是否能再关上。“你不要和我做爱吗?”她幽幽地问道。
  “对,我不要和你做爱。”他粗鲁地说道。“我要你和我说话。”他的手温柔地轻抚她的秀发,和他的语气完全不同。“我要你和我聊你父亲的事。”
  她的身体僵硬起来。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要求,我们应该还有其它话题可聊。”她和她父亲之间根本无话可说,即使有最亲近的血亲,他们仍然形同陌路。“今晚恐怕没有什么恐怖的场面或可笑的闹剧。那就是你期盼看到的,对不对?”
  “我不知道我在期盼什么。我本来要利用他的出现作为伤害你的武器,因为我知道一定会有效。可是我从来不期盼这种结果,我真的不要这样。”
  “你不需要担心,我绝对不会当场大哭而使你难为情。”她发出几声干笑。
  他的手犹豫一下,然后继续轻抚她的秀发。“我该怎么做才能进入你的心?”他沉默片刻。“你想知道你父亲在六年前知道你失踪时的反应吗?”
  “不想!”
  “反正你一定得听的。他没有说一个字,只是耸耸肩,好象我告诉他的只是我丢了一条手帕似的。”
  “不!我不要再听下去。”她想推开他,但他的手臂更加抱紧她。
  “太可惜了,因为你一定得再听下去。在过去六年中,我从来没听他提过你的名字,一次也没有。这会使你伤心吗,黛娜?”
  “我为什么应该伤心?”她颤抖着,而且似乎无法停止。
  “你不应该,可是你显然已伤透了心。除非你面对事实,否则你永远会伤心。麦卡尔的感情大概和一段木头一样深厚。他不爱你,黛娜,不管怎么做,都不可能改变他。这不是你的错,该死!”
  她的全身剧烈地颤抖。“卫理,求求你!不要在现在。”
  “一定得在现在。”他直说。“你以为我喜欢这么做吗?在我计划时一直相当冷静,邀请你父亲会是致命的一击,足以使你永远离开我的生活。我不知道这一着棋会完全下错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。“我不知道我也会受到伤害。”
  “卫理,我不能……”她的内心逐渐在放松、融化,泪水突然滑落她的双颊。“那是我从来无法忍受的寒冷,我一向知道他不爱我。我不认为他有能力爱任何人。”她紧张的双手不安地在他胸前移动。“我觉得娶我母亲对他而言,只是某种实验。难怪她要和他离婚。如果她留在他身边,可能早就冻死了。”她像小孩般用他的衬衫前擦擦拭泪水。“对不起!我把你的衣服都搞湿了。”
  “我死不了。”他轻声说道。“有些人生下来就少了某些东西,黛娜,就像瞎子和跛子。他没有爱人的能力并不是你的错。”
  “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知道了。”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自他胸前传来。“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了解。以前总是只有我们两个人,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,我大概很寂寞,而我就是无法了解为什么他不爱我。”她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。“我那么爱他,给我一点点爱又不会伤害他。我已经非常厌倦被推开。”
  卫理感觉他的胸膛奇怪地紧缩起来。那种冷漠的拒绝对热情的小黛娜会是一种多么无法忍受的痛苦啊!
  “可是我终于熬过来了。”她发出颤抖的笑声。“在我刚才那种差劲的表现后,你大概不会相信这句话。我猜今晚是个意外的震撼。他对我非常有礼,他说假装那种从未存在的亲情是愚蠢的,可是我们可以再见面。”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衬衫。“或许我应该请他过来喝茶。他告诉我他并不介意我做你的情妇,只要我在被你拋弃时不要去投奔他。”
  卫理恨恨地低咒一声,双臂更加环紧她。“他的胸襟多么开阔啊!”他放开她,然后托住她的脸庞,低头凝视地。“你真的知道如何选择你生命中的男人,对不对?你以为在一个像麦卡尔那样的冰山身边长大后,你已经学会分辨愿意爱人和不愿意爱人的人。”
  “我对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,卫理。我的爱就是在那里。”她做个无奈的手势。
  他闭上眼睛。“噢,老天!我不要这样,我真的不要。你不能对我做这种事。”他睁开眼睛,凶猛的眼神彷佛一只被困住的老鹰。“我绝对不会爱你,黛娜。不论你待多久,对我而言,你永远只是一具温暖被窝中的身躯。你为什么不离开,让你自己不必忍受这许多哀伤?你不是注定要过这种生活的人。”
  “我不能离开,”她低声回答,眼中闪耀着泪珠。“我必须试试看。”
  “把我们两人都放进地狱吗?”他冷冷地问道。“我今晚伤害过你,而我会再伤害你。放弃吧!”
  “不行!”她说道,疲倦几乎使她全身麻木。“你没有办法说服我放弃的,卫理。如果你不介意,我现在想睡觉了。我觉得非常疲倦。”她突然想到一件事。“除非你改变心意想和我做爱?”
  他的笑容近乎痛苦。“这么柔顺的小凯丁女。”他的手轻拂她的脸颊。“睡觉吧!我今晚不要你。”这是个谎言,他的身体已经像昨晚一样兴奋而坚硬。他发现只要她在身边,他就不可能没有这种反应。他用一根手指轻抚她眼下的阴影。“或许我已经老了。”
  她绽开一个甜蜜的笑容,使他的心猛地一跳。“噢,不会!你一点也不老,卫理。”她转过头,柔软的唇轻触他的掌心。“你不可能变老。”
  “黛娜……”他停下来。“并不是你不值得爱。即使有过你父亲的经验,你仍然不能那么想。你比我认识的任何女人都更值得被珍惜。你聪明、活泼又有爱心。这可能是因为我像你父亲一样,生下来就少了一些东西。”
  “我不相信。”她把脸颊挨向他的掌心。“我要告诉你一个故事。我小时候总是喜欢看童话故事,而我最喜欢的就是裴莎佛妮的故事。她是大地之母蒂曼特的女儿,被掌管阴间的普罗托偷走。她的母亲拒绝让一颗谷物发芽,除非宙斯能说服普罗托放她回去,否则所有的人都会饿死。所以宙斯只好和普罗托达成一项协议:裴莎佛妮每年在地球上待三个季节,在那段期间,万物孳发,百花齐放,各种作物都结实累累。剩下的一个季节,她必须回去阴间找普罗托,而大地上便呈现出萧条的冬景。”她的视线凝聚在远方。“我总是为普罗托感到些许的难过,或许他要的只是那个属于他的开花季节。我总是希望裴莎佛妮在回去阴间找他时能带着春天的气息;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属于我们自己的开花季节。”她再次亲吻他的掌心。“我第一次看到你时,你就使我想起那个永远被囚在阴间的普罗托。我总是想要把春天带给你,我知道冬天的世界有多空虚和寂寞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充满渴望。“我做得到,卫理。你不像我的父亲,请你让我走进去,让我试试看。”
  他沉默许久。“黛娜,我不能。”那些话撕扯着他的心。“你难道看不出来吗?”
  “我看不出来。”她疲倦地叹了口气,闭上眼睛。“我想睡了。”
  噢,老天!她有多么固执。他感觉到一股混杂着愤怒、心疼和温柔的情感正冲刷过他的全身。他把她的头拉到他的肩上,并轻吻她的鼻尖。“好吧!你赶快睡,我们之间的敌意绝对只到今晚为止。”
  “我对你从来没有敌意,”她没睁开眼睛。“我不能。唯一在反抗的人是你,卫理。”她偎近他,然后全身一僵。“我忘了,你不喜欢和任何人一起睡。你可以离开我,我现在已经非常好,不会再有任何事。”
  “我相信你是。”他保护地抱紧地。“我只是还不想放开你。”他的唇轻触她的前额。“你应该知道这只是一时的兴致,普罗托和我都以为所欲为而出名。”
  她柔声笑笑。“是啊!你确实是。”她放松身体。“好吧!你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。”
  “我会的。”他保证道。“赶快睡吧!”
  她挨近他的怀抱。“晚安,卫理,我们明早见。”
  “晚安,黛娜。”
  他会很快站起来,脱掉衣服和熄灯。但他知道他今晚不会离开她。现在她太脆弱,也大痛苦。奇怪的是,在经过这么多年孤寂的生活之后.他竟然想抚平另一个人的痛苦。奇怪……而且危险。
  可是他知道,即使有危险的成分,他还是会做。但只是因为他要。这只是一时的兴致突发,就像他告诉她的。明天,在他们两人站在平等的基础上时,他很快就会再武装起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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