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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


  麦修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们。他从黎明就一直在赶路,速度是正常施行者的两倍,希望能够累倒石杰克的马匹。
  现在石杰克居于优势,因为他的长腿田纳西马跑得比较快,不过,在沙漠中,整个情势就会迅速扭转,他的马可以比较快,比较持久,而且需要较少的食物和水。
  在漫长而艰辛的旅程中,爱琳从来不曾抱怨,事实上,她不说任何话,只回答问题,而麦修根本难得询问她什么。
  爱琳的愤怒逐渐缓解,转变为对这片土地的好奇。开阔的景致进入她的内心,带来安宁与祥和。
  她很快注意到麦修不断转回头去检查他们走过的路径,并逐渐了解这表示有人有跟踪他们。
  "在这里等候。"麦修简单地命令。
  爱琳拉住坐骑的缰绳,接下驮马的绳索,目送麦修离开,不曾询问他要去哪里,或者为什么,只是坐在马鞍上,耐心而疲惫地等待他的返回。在她的四周,最后一线日光逐渐退去,留下夕阳余晖。
  在麦修再次出现时,天已经全黑。马匹忙着吃草,没有空理会他,麦修的坐骑在停下之后也开始狼吞虎咽。
  麦修等待着爱琳询问他去了哪里,以及为什么。在她没有发问时,他愤怒地抿紧双唇。
  "你整个晚上也都要闹别扭吗?"他不悦地问道。
  "你干么在在乎,毕竟我只是一个骗子,老千兼沙龙女孩?"她疲惫地反问。
  她假装没有听到麦修的低咒声。他跃下马背,很快卸下"达玲"的马鞍放在地上,然后再次转身面对爱琳,双手紧握成拳。
  "我搞不清楚女人为什么在男人说实话时大发脾气。"他粗暴地说道。
  爱琳已经太过疲惫,没有力气保持礼貌。更顾不了谨慎。
  "我可以了解像你这种粗鲁、盲目、冷血又冥顽不灵的好色之徒为什么会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想法。"她说道。
  她滑下马鞍时,紧张的沉默降临,电流弥漫在空气中。
  然后,麦修爆出大笑。
  "收起你的利爪,小猫,今晚你很安全,我绝对不会冒犯你。"
  爱琳戒备地斜瞥他一眼。
  "我或许好色,"他淡淡地说道。"但不是笨蛋。只要姓石的还尾随在我后面,我就不会让他在我光着屁股时逮到我。"
  爱琳告诉自己她不会因为麦修不碰她而感到捻,事实上,她希望他永远不要再碰她。
  但是,她无法忘记目睹麦修与他外甥和妹妹在一起时的情景,他是那么温柔,笑容上盈满爱意,令她渴望碰触他。
  她要和麦修共创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家庭,建立一个安全的天堂,远离不在乎她死活的世界,而且拥有没有人可以从她怀中夺走的小宝宝。
  在了解她对麦修怀有多么深沉与浓烈的渴望时,爱琳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。她知道她有多么容易受到伤害,如果她让麦修得知这份复杂而奇异的饥渴,一定会有非常不幸的下场。
  麦修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,拉近她。她感觉他的身体贴向她,从肩膀一路贴到大腿,勃起的欲望顶向她的臀部。
  "冷血最不适合用来形容我,"麦修说道。"尤其是和你在一起时,我总是热血沸腾。"
  他的胡须挑逗她敏感的耳朵,然后是他的舌尖和牙齿。他的爱抚压抑而自制,与沉重的勃起形成最诡异的对比。
  爱琳深受迷惑与诱惑。她从来不知道强壮的男人在占有他想要的事物时也会有任何自制力。
  麦修却有。
  或许他跟我相处的时间越久,就会逐渐了解我并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沙龙女孩。
  这个想法极度吸引她。爱琳要麦修了解她,希望他信任她、尊重她,认为可以和她一起建立家园、生儿育女并共享人生。
  也可以得到他的爱。
  或许,在他了解我也是信守承诺的人时,他就会用不同的眼光来看我,不再是单纯的肉欲。爱琳渴望地想着,或许,或许,或许……
  如果我不尝试,就永远不会知道。
  放下赌注,拿五张牌,看看是同花大顺,或者什么都没有。
  孤注一掷,或者退出牌局。
  麦修感觉爱琳的身体微妙地转变,逐渐变得柔软,饥渴与放心同时淹没他。他并非有意让她听到他和克雷的对话,也不是有意伤害她,在克雷面前揭发她的甜蜜假象,可是,克雷没有给他其它的任何选择。
  "这是表示石杰克距离我们够远,而你不必担心暂,呃,分神吗?"爱琳问道。
  "不是,"麦修勉强地承认,放开她。"我担心我们今晚恐怕不能生火,不论是在哪一方面。"
  "石杰克距离我们那么近吗?"
  "对。"
  "老天,他怎么可能做到?像我们今天这种赶路法,连我们自己的影子都怨声载道,不愿意跟随。"
  麦修的笑容在月光下闪现。
  "他在峡谷城已经失去我的行踪,后来,如何知道到哪里寻找我们呢?"她问道。
  "越过大分水岭的路径没有那么多条。"
  爱琳叹口气。"我猜荒野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空无人烟。"
  "噢,确实没有多少人烟。我有一次在高山上旅行,好几个月都没有看到半个人,只有岔路和隘口舒服一点拥护。"
  "更别提还有人性的问题。"爱琳说道,伸个懒腰。
  "什么?"
  "即使我们挑最困难的一条路越过大分水岭,也不会有不同的结果。如果克雷都听得到在峡谷城发生的事情,石杰克当然可以毫不费力地找到我们的所在。"
  "我也是这么认为,"麦修说道。"不过,我们有一个优势。"
  "什么?"
  "我们的马。石杰克的手下大部份都是骑田纳西马。"
  "那些马在峡谷城是速度最快的动物,所向无敌。"爱琳指出。
  麦修笑容冷硬,就像他的声音。
  "我们不再置身峡谷城了。我们的野马会把石杰克的田纳西马远远拋在后方。"
  白天时,麦修将来复枪架在马鞍前方赶路;夜晚时,他和爱琳睡在隐密的营地里,四匹马围绕在四周,为了提高警戒,他还搜集干树枝散置在每一条通往营地的小径上。
  每一天,他都会好几次命令爱琳牵着驮马前进,他自己则转回头去检查他们走过的路径。他总是寻找一个高处,悄悄下马,取出望远镜,详细地检查后方的情况。
  他只有两真正看到石杰克的踪迹。第一次他带着六个人,第二次则增加到十五个人。
  麦修颓然放下望远镜,跃上马背,加快速度赶上爱琳的驮马。在听到马蹄声时,她转回头,他看到金色的眼眸在帽檐下闪现光芒,也看到八月的烈日曝晒她蜜糖般的秀发,更看到她唇边的疲惫与忧虑。
  拉住缰绳在爱琳身边停住时,麦修几乎无法抗拒那股强烈的诱惑,迫切地渴望俯下身子,再次品尝她的美妙与甜蜜。他对自己渐长的饥渴感觉愤怒,并凶恶地板起脸。
  "他们更加接近了吗?"爱琳懮心忡忡地问道。
  "没有。"
  她舔舔干燥的唇。
  绿宝石般的眼眸跟随她的舌尖移动。
  "他们放弃了吗?"她满怀期盼地问道。
  "没有。"
  她的嘴角往下一垂。"我猜那些田纳西马比你预期的还要强壮。"
  "我们还没有进入沙漠。"
  爱琳发出一个震惊的声音,望向四周。这里已经是一片荒漠,只有零零零星星的矮树丛散置其间,其余都是石头和沙。
  "你确定我们不是在沙漠里?"爱琳问道。"这里这么干燥。"
  麦修无法置信地望着她。
  "干燥?你到底认为那是什么?"他问道,指向某处。
  爱琳跟随他的手指望过去。在山谷的中央,有一条蜿蜒的棕色小溪,狭窄如一条长带,马匹可以一步就跨过去。
  "那是一条小得可怜的小溪,"爱琳说道。"而且沙比水多。"
  麦修苦笑一下,摘下帽子,用袖子擦拭前额,再戴回帽子。
  "在你下次看到那么多水时,你会认为那是一条大河。"他保证。
  爱琳怀疑地看着那条脏兮兮的小水沟。"真的吗?"她问道。
  "如果我们找得到那条快捷方式,就会是真的,否则,我们会看到一条白浪滚滚的大河。"
  "科罗拉多河吗?"
  麦修点点头。"我认识许多热爱荒野的男人,但从来没见过有人喜欢横越科罗拉多河,有许多甚至是一去不回。"
  爱琳斜瞥麦修一眼,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,不过,这里太热也太脏,早已耗尽每一个人的精力,根本不再有开玩笑的力气。
  连麦修都觉得热。他已经卷起袖子,打开好几颗扣子,而汗水仍然不断滴下。三天的行程在他脸上留下密密的胡渣,使他的微笑变得狰狞,不具任何安抚效用。
  任何人看到现在的麦修都会认定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枪手,不会有其它任何想法。
  但是,即使麦修的外表充满威胁性,他们之间仍然激荡着性感的电流,仿佛有形的物体,爱琳也在过去这几天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,并在夜晚得以安眠。
  自从有记忆以来,她从来不曾安安稳稳地睡过一觉,总是必须随时警觉,注意每一个声响,随时准备抓起任何武器对抗那些专门在夜间欺凌弱小的恶棍。
  能够依靠某个人是一件如此单纯的事,但是,爱琳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,所以不断感觉忧虑与不安。
  麦修注视爱琳深吸一口气又吐出,仿佛深呼吸是一项奢侈的享受。
  "你好象并不担心即将进入沙漠。"他说道。
  "什么?噢!"她微微一笑。"与那无关。我只是在想,能够一夜安睡到天明而不必时刻担忧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。"
  "担忧什么?"
  "担忧会有某个色狼侵入孤儿院并欺负某个小孩,或者某个坏蛋会在不经意之间闯进李家的营地。"爱琳耸耸肩。"就是这一类的事情。"
  麦修皱起眉头。"那种事常常发生吗?"
  "色狼和坏蛋吗?"
  他简单地点个头。
  "他们在试过几次之后知道最好不要招惹我,不过那些比较小的小孩……"爱琳的声音消失。"我尽我的最大能力保护他们,但永远不够。"
  "李家老头也是一只色狼吗?"
  "完全不是。他既仁慈又温柔,不过……"
  "不太善于打斗。"麦修说道,为爱琳结束那个句子。
  "我并不期盼他是个斗士。"
  麦修惊讶地瞇起眼睛。"为什么?他是一个懦夫吗?"
  轮到爱琳感到惊讶。
  "不,他只是太仁慈,不像绝大多数的男人那么快、狠、准、强和卑鄙,他就是太……太文明了。"
  "他应该回去东部居住。"麦修低声说道。
  "他回去过。可是,在他的双手开始变得迟钝时,唐娜的姿色也不再足以令男人分心,所以他们必须前往西部,这里的人比较容易取悦,也比较缺乏娱乐。"
  "尤其在他们买到你之后更是称心如意,你既可以让男人分心,又会在纸牌上耍花样。"麦修粗暴地说道。
  爱琳抿紧双唇,但没有不否认这个明显的事实。
  "对,"她说道。"在我加入之后,他们的生活有显著的改善。"
  麦修的表情告诉爱琳他对李家夫妇的生活困境并不同情。
  她犹豫一下,然后再次开口,想让他了解李家夫妇并没有邪恶或残酷地对待她。
  "我不喜欢他们要我做的事,"爱琳缓缓说道。"但是,我的生活比在孤儿院时好。李家夫妇很仁慈。"
  "仁慈绝对不适合用来形容李唐恩这种男人。"
  在爱琳还来不及响应这前,麦修已经拉起缰绳,朝前方急驶而去。他无法忍受聆听她为她的老鸨辩护。
  他既仁慈又温柔。
  但是,不论麦修骑得多快,都无法拋开爱琳的声音,因为它是在他的脑海中回荡。
  自从我加入之后,他们的生活有显著的改善。
  我不喜欢他们要我做的事。
  他很仁慈。
  她的话困扰着麦修,她显然如此寂寞,只要有人施舍给她一点点人性的尊严,她就会认为对方是最仁慈的人。他无法理解这一切,只能接受它们,就像接受其它他不了解的事物,例如他对这个沙龙女孩的保护欲。
  例如,她对他的信任,因为他的存在,她在过去几天中得以安稳地睡觉。
  我只是在想,能够一夜安睡到天明而不必时刻担忧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。
  麦修知道他不应该受到感动,毕竟,她只是一个靠欺骗为生的沙龙女孩。
  但是,他的心弦已被拨动。
  麦修站在马镫上,转过头望向后方,在广大的沙漠里,没有任何移动的事物,只有偶而飘过的云影。
  "石杰克的马匹好象终于撑不住了。"爱琳说道,跟随他的目光眺望。
  麦修发出一个不知道代表什么意义的声音。
  "这是表示我们可以提早扎营吗?"爱琳期盼地问道。
  麦修望向她,绽开笑容。。
  "看情况而定。"他回答。
  "看什么情况?"
  "看克雷老爹标识的那座泉水是否还在流动,如果是,我们就会装满水壶,然后在几英里外扎营。"
  "几英里外?"爱琳问道,希望她是听错了。
  "对。在沙漠里,只有傻瓜或军队敢在水源旁边扎营。"
  她仔细思考一下,叹口气。
  "我明白了,"爱琳闷闷不乐地说道。"在水边扎营就好象在大路中央扎营。"
  麦修点点头。
  "那座泉水距离我们多远?"她问道。
  "一、两个小时。"
  在爱琳沉默不语时,麦修瞥视她。虽然旅途艰辛,她看起来还是相当好。她的秀发依旧闪亮,脸色还算红润,思绪也依然快捷。
  更令麦修愉快的是,爱琳和他一样欣赏这片朴实无华的大地。她不断提出问题,也经常沉默地审视,设法想象当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造就出这片奇景。
  "那座泉水有多大?"她问道。
  "你在想什么呢?"
  "想洗个澡。"
  在想象爱琳赤裸地坐在水中时,麦修的身体立刻产生迅速而强烈的反应。他低咒一声,强迫自己转移思绪的方向。
  "你或许可以擦个澡。"他平静地说道。
  爱琳发出喜悦而满足的低吟,没有注意到她对麦修的影响。
  "泉水就在这座山谷的尽头吗?"爱琳问道。
  "这里不是一座山谷,是一片台地。"
  她看看麦修,再望向后方。"我觉得看起来像座山谷。"她说道。
  "只有在从这个方向来时才会这么觉得,"他说道。"如果你是从另一个方向来,就不会有任何怀疑。"
  爱琳闭上眼睛,回忆日志上的地图,想着这片土地是多么充满变化,从不同的方向接近就会有截然不同的景观。
  "这就是他们称呼这里为绿色台地的原因。"她突然说道。
  "什么?"
  "西班牙人。他们是在沙漠里看到这片高地,所以觉得它特别绿。"
  麦修摘下帽子,再次戴上,朝爱琳绽开笑容。
  "你已经苦思多日,对不对?"
  "现在是茅塞顿开了。"她满意地说道。
  "西班牙人或许愚蠢,却没有发疯。某样东西看起来是什么模样,完全看你是从哪一个角度观察。"
  "甚至包括一件红色礼服吗?"
  话一出口,爱琳立刻悔不当初。
  "你就是永远不肯放弃,对不对?"麦修冷冷地问道。
  在那之后许久,他们俩都没有打破沉默,只是聆听着仿佛心跳般亲切的马蹄声。
  地形开始改变,陡峭地下降。麦修取出他的连发来复枪,横放在膝上。爱琳在看到他的动作之后,也取出老旧的双管猎枪,检查枪膛里的子弹。
  麦修转过头。看到她也把猎枪横架在马鞍上。她的神情专注而戒备,但没有恐惧。
  这个时候,麦修忍不住联想起薇莉,她曾经与他并肩对抗石杰特和他的党羽,使他不得不钦佩她的勇敢。
  他也不曾怀疑爱琳的勇气。她曾经多年保护她自己,必须毫不畏缩地做应做之事。
  在试过几次之后,他们知道最好不要来招惹我。
  麦修的视线不断移动,搜寻每一个隐密之处,不敢有丝毫的疏忽。他的马匹也竖起耳朵,戒备聆听每一个声音。
  许久许久之后,在地形变得比较平缓时,麦修终于拉住缰绳停下。
  "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!"
  麦修坐在他的脚后跟上,仔细研究出水口附近的所有痕迹,有鹿的蹄印,也有土狼、兔子和马匹留下的足迹。虽然马匹的蹄印都没有钉上蹄铁,却还是困扰着麦修。
  他知道附近有不少野马,但是,石杰克有可能利用野马掩盖他们的足迹,因为麦修自己就玩过这种把戏。
  他勉强地站起身子,跃上马背,骑回去寻找爱琳和驮马。在前进大约一百英尺后,他转回头,看到"达玲"在湿地上留下清晰的蹄印。
  "石杰克来过这里吗?"爱琳在看到麦修时立刻问道。
  他早料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。经过几天的观察,他了解爱琳习惯运用她的眼睛和头脑去注意四周的一切。虽然日志上没有其它快捷方式,石杰克还是有可能从其它路径超过他们。
  "没有办法从足迹上判断。"麦修回答。
  她沉默地松口气。
  "也没有办法证明他们没有来过,"他继续说道。"有许多马蹄印,虽然都没有蹄铁的痕迹,却不代表就一定是野马。"
  "为什么?"
  "有一些蹄印很深。"
  "好象载着人的重量?"
  "或者受到惊吓的马匹。在这么小的出水口旁,很容易发生争斗。"
  爱琳发出愤慨的声音,舔舔干燥的唇。
  "别担心,小猫,"麦修说道。"我正在计划让你如愿以偿地洗个澡。"
  她绽开喜悦的笑容,突然了解她已经不再讨厌麦修对她的称呼,或许是因为炽热的天气和艰苦的旅程。
 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不再语带嘲讽。现在他的语气有如亲昵的爱抚,好象她真的是一只谨慎的小猫,而他希望用这些爱抚诱哄她不断靠近,好让他可以伸手轻拍她。
  红晕窜上爱琳的双颊,但是,与石壁辐射出来的热气毫不相干。
  "我去装水的时候,你负责掩护我,"麦修说道。"装好水之后,我会逐一牵马过去喝水。"
  在水壶、人、马都装满水之后,他们返回原定的营区,太阳也已经下山。四周一片安宁,连风声都没有,黑暗在寂静之中逐渐攻占每一寸土地。
  麦修照顾马匹时,爱琳在巨石旁生起一堆小火,咖啡的香味迅速弥漫在四周。爱琳很快吃她的晚餐,开始收拾洗澡的必备用具。
  麦修沉默地注视爱琳拿着一个水壶走向黑暗,她的另一手拿着一个小锅、毛巾和肥皂。面粉袋洋装披在她的肩膀上,他无法决定她是要在擦澡后穿着它回来,或者是要利用它做为浴巾。
  "别走太远。"麦修说道。
  虽然他的声音相当轻柔,爱琳还是立刻停住脚步。
  "还有,带着你的猎枪。"
  爱琳拿起她的猎枪,再次走向黑暗。根据她发出的声响判断。她并没有走太远,大概就只是在火光之外。
  麦修聆听着轻微的溅水声,告诉自己他不可能听得到爱琳褪下衣物时的细微悉索声,也不可能听到她在冷水爱抚她的肌肤时发出的喜悦叹息,更不可能听到她在湿布碰触她的乳峰时发出的颤抖喘息,但是,他可以想象。
  而且,他正在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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